江左风流

曾为系归舟

 

【意绮】我的老师二三事 其一

其一

 

取这么个十足小学生习作的标题并非我意,只是文思疏陋,实在也为这些流水账想不出更好的题目,写着玩罢了。

 

写这东西,本意是要记录一下这学期带我们西方美术史的新老师,意琦行。无他,但花痴尔。

 

这意教授,真名不晓得叫什么,总之他第一次上课在白板上挥毫而书写下的就是这三个汉字,书法遒劲飘逸,完全看不出是个老外的字。他约莫三十来岁,一头银发将将齐肩,两道剑眉也是银白的,据说是生来如此。此人高鼻梁薄嘴唇,皮肤极白,轮廓深刻,眼珠子剔蓝,衬着190起步的身高,完美的身材比例,站在讲台上写字的姿势也活像个走T台的世界男模。


他讲话却没什么外国人的口音,吐字清晰准确,除却发音太标准而让人容易跳戏之外,听那把低沉优雅仿佛乐音的声线讲课,连最最催眠又催命的西方美术史都变得,嗯,十分动听。只是听他上课,注意力容易不小心跑偏到“听他”上课,一节课下来,内容没记住多少,回宿舍以后摸鱼倒能摸出个满箩筐……


话说西方美术史一周两节,上个学期我们班是一个名叫策梦侯的老师带的。这老师风趣幽默,据闻还是个跨了艺术和文化圈的才子,讲课也很有意思,第一节上课自我介绍:“其实我个人比较喜欢把自己称为作家,其次才是臭画画的。但没办法,谁叫我名片上第一位排的还是,嗨!画家。”

 

他实在太像个搞艺术的人了,棕色长发披肩,且长了张一看就很有资本的脸——这可是对他容貌的溢美之词呢。据院系学长学姐八卦,策老师是出了名的男女不忌,上下自如,他只要happy就ok。

 

好比旁边音乐学院的民乐系笛箫专业,一个叫骨箫的教授,专业水平国家一等一的没话说,就是私下里那些不干不净的关系,叫她没法再往上进了,这么多年只能憋在音乐学院里当个教书第一线的。唔,骨箫教授我也有幸见过,端是火爆妖娆风情万种,据说她跟策梦侯关系还不错,简称:“搞事的妖孽”。

 

扯远了。且说这学期第一次上课,我坐在小教室最后一排,看课表上没了策梦侯,本来还有一点小失落。此人虽然三观炸裂,脸总是赏心悦目,盯着他也不算白浪费这几小时的生命,换成别的老师……却听旁边某位和我不太相熟的姑娘抽了口气:“靠!意琦行?!”

 

“啊?新老师吗?他怎么了?”

 

难道有八卦?

 

我赶紧问。

 

“你不知道吗……这个教授是年初才到咱们学校来的,外国人!顶了好多头衔来的啊,很厉害的。”

 

我想了想,咱们学校虽然在国内也算蛮有名气,但好像来头大的外籍老师真没几个,多半是挂个名儿,一年半载过来指导指导,也就罢了。真正厉害的大师忙着创作还来不及,还有时间管学院派的事情?

 

可能我的表情有些迟疑,姑娘打了个哈哈:“我也就说一嘴,不信你自己百度搜他的作品呗~眼下重要的是,听说,意教授超级帅啊啊啊——”

 

有节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,虚掩的教室门上轻轻叩了三下,然后被推开。

 

我搜索页面还没加载出来,旁边姑娘还没把尖叫撤回去。她从嗓子里发出气若游丝的喘息,我目瞪狗呆,我的语言功能也暂时当机了。

 

我当时就决定,得了,西方美术史这门课估计是药丸。

 

如斯美色当前,真让人没法好好学习了!

 

我左右的两个女孩子都悄悄把素描本抽出来压在课堂笔记下。只有我平时习惯用速写本上课。我们三个心照不宣地微笑。

 

(要不,以后上课还是来早点,占个近距离前排?)

 

 

 

意教授上课,几乎没见他穿过正装之外的衣服,据说他春秋是妥妥帖帖的三件套,最热的夏天他也穿衬衣打领带,只把袖子挽起来,露出线条精悍优美的小臂肌肉,额头上却不见一点汗意。冬天么,眼下他穿着深灰色双排大衣,带白色羊绒围巾——嗯?

 

“我怎么感觉,那条围巾跟他整体风格不太一样啊……错觉么?”

 

这回我们坐的是中部靠墙的位子,距离近,也方便摸鱼。T,就是第一次上课跟我搭话的姑娘,推了推眼镜,仔细看了会,严肃点头。

 

“我也觉得。你看,围巾末端还有点金光,难道是……绣花?”

 

绣花?这种风格居然会出现在意教授身上,我和T交换了一个意义不明的眼神,有情况啊这是。

 

“意教授结婚了吗?”

 

“没有吧……他手上都没有戒指呢。”

 

我俩盯着意教授点在投影上的修长又分明的左手,每根手指上确实空空荡荡,什么也没有。我暗暗松了口气。说实话,我挺容易想象能和意教授这种人站在一起的女性大概是什么样子的——估计是长发齐腰,温柔婉约,善解人意,红袖添香那款的吧?据说外国男人很多都喜欢这样的东方女性——啊,似乎也有点契合八卦传闻,一个外国人,不远万里来到东方,为的并不是什么人道主义精神,而是一段浪漫的跨国之恋嘛……

 

“你们自己把课本再看一看,这节课差不多结束了。”说完,他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一根发绳,准备把头发扎起来。那是他下课前的习惯性动作。

 

正在偷瞄意教授的T突然喃喃自语:“靠,那根发绳也是金色的……”

 

讲台上意教授显然也是楞了楞,表情有些意外。他握着手里的东西看了一会,然后罕见地弯了弯嘴角,居然笑了一下!

 

真是冰消雪融啊,我当时突然就理解了当年烽火台上的周幽王,面对绫波丽的碇真嗣,无数不可描述的恶俗故事里为冰美人一笑而失魂落魄的可怜人……

 

我低头给T发消息:

 

【……突然感觉自己失恋了(汪的哭了.jpg)】

 

【你恋个屁(花式白眼.jpg)】

 

【就是那种男神突然宣布恋情的失落感啊!!!!(突然自杀.jpg)】

 

下课铃响,大家惯例到讲台上签到。意教授站在一旁,背身握着手机,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。我和T懒得挤进去,假装排队,悄悄蹭到他身后,暗中观察。

 

那金发绳上坠着一枚雕刻精细的金玫瑰花,垂在银发里,烁烁生着光。

 

人差不多散尽了,我们才慢吞吞地把名字签了,这时候意教授转回身,看见我和T还没走,罕见地说了一句:“S和T吗?”

 

?????

 

我们惶然抬头,难道上课偷看老师这种不太光彩的事儿要被揭穿了?

 

“我看过你们的季度主题习作,不错。只是以后……上课专心一点,别走神得太明显。”

 

他脸上还有一点未散尽的笑意,口气温和,没有批评的意味,却分明是副洞悉一切的神色。

 

我吓得白毛汗都快出来了,没料到T这个女人胆子大到快要上天,她笑嘻嘻地说:“谢谢教授~还有,您今天的围巾真好看!”

 

“是吗,谢谢。”

 

意教授微一点头,冰冷冷的蓝眼睛里似乎又泛上微薄的笑意。他侧身朝门口比了个请的手势:“这里需要整理一下,我自己来就可以。女士们,先请吧。”

 

我们赶紧道了再见。向外没走出两步,里头传来手机铃声,是意教授。他接得很快,那声音,突然就温柔得不得了:“……喂……嗯?你下课了?需要我去接你吗?……”

 

??????

 

不得了……

 

“我觉得我们还是走快点比较好……万一真的看到了什么大新闻!”T很严肃地说。

 

“天哪不会是师生恋吧!”

 

我和T交换了一个细思恐极的眼神。

 

“不不不我觉得他看起来道德感很强的样子……”

 

走出教学楼,路旁的枫树下停着一辆白色卡宴,这车子实在漂亮,在学校里并不多见。车旁靠着个人,身材修长,披肩的白色长发散落在驼色大衣上,非常抢眼。我们从他身旁走过,他似乎刚把手机揣回口袋,对着手呵了口气,百无聊赖地抬起头四处张望。他的侧脸被黄昏的光影模糊,嘴角似乎噙着一线笑意,一瞥之下柔和流美,竟如一幅永恒的画作。

 

我和T一句话没说,默默走远了后,我才戳了戳她:“你……发没发现刚才那人带着条蓝围巾?”

 

T说:“……我只注意到他长得特好看!没敢多看,就这么打眼一扫,简直惊心动魄。我现在浑身充满了创作的热情,简直想要立刻冲到画室去……蓝围巾怎么了?不是满街都是么?”

 

“我想说的是,意教授好像也有条颜色一模一样的。”

 

“你脑洞也太大了吧?况且现在光线这么差,你看得准吗……”

 

“你能不能尊重一下艺术生的审美直觉?!”

 

这是周五最后一节课结束的时分。天色将暮,夕阳的光晕刺破云层,天边浓重的色彩,是宇宙最美妙的调色盘,没有任何人能在画布上复刻描摹半分的美丽。

 

好吧,关于意教授的八卦可以暂且推后,现在最应该考虑的是,冬天的周末,吃点什么好呢?

 



*突发脑洞,真·写着玩,可能会有后续【。从旁观八卦者的视角写起来真开心,仿佛自己真看得到他们似的23333

*绮罗生是隔壁音乐学院的哦=w=

*至于围巾为什么带错,嗯嗯,你猜啊X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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